第十章：煽动（2 / 2）

“我说过，这次我们回到欧拉丽，是为了处理黑龙的问题，但这是我们的决定，与你们并无关系。”

“因此，无论你们是打算逃跑，还是准备战斗，我都不会阻拦，这是你们的自由。”

“但是——！”

半空中，黑发青年俯瞰着下方的人群，棱角分明的坚毅面庞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用沉稳有力的声音低喝道：

“我希望伱们明白一点！那就是这一次，很可能有史以来，乃至以后都可能不会再有的……最可能讨伐黑龙的一次机会！！”

“至于理由，只需要你们认真思考一下最近这段时间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很容易就能想明白！”

黑发青年铿锵有力的声音自人群中回响着，一众冒险者与神明闻言，先是露出思索的神色，随即相继反应过来什么，露出各不相同，但却都带着一抹不敢置信与错愕的神情。

“难不成……”

“没错！就是你们口中「天谴」！”

“这道这个世界的愤怒而化作「神怒」，不光降临在了冒险者身上，而是连同这世间的万物，一并笼罩了进去！”

“这是我的同伴自「世界尽头」亲自探查出来的情报，你们可以大胆地用上一切手段来鉴别这句话的真假！”

“——「黑龙」早已不再是之前那只不可战胜的禁忌怪物，而是跟我们一样，遭到了「天谴」限制，各项能力值全都被限制在LV.6以下的「受缚者」！”

“换句话说，对此刻的黑龙而言，曾经不值一提的LV.5与LV.6冒险者，此刻却是如同昔日率领宙斯眷族与赫拉眷族向祂发起挑战的「豪杰」与「女帝」那般棘手的敌人，甚至就连本该轻松拍死的LV.3与LV.4的冒险者，此刻都能成为足以伤害到祂的存在！”

“扪心自问吧，冒险者们！拷问你们的内心，逼问你们的灵魂，询问你们体内那尚未熄灭的沸血！”

“去质问你们自己，你们一直以来的冒险，究竟所为何物？！你们一直以来所追逐的伟业，究竟是在于何处？！”

“思考吧，反思吧！”

“去质问自己这世上还有什么伟业能胜过令昔日欧拉丽两大眷族折戟的黑龙！问问你们从当上冒险者的那一刻到现在，是否有那么一瞬间，产生过与祂直面…乃至将祂讨伐的憧憬与渴望？！”

“——然后，以一名冒险者的身份，告诉我，你们的选择！！”

如呵斥般铿锵有力的低吼声自半空中炸响，那激昂的声音中仿佛蕴藏着令人血液为之沸腾的魔力一般，让听到的人的情绪不自觉地就高涨起来。

而当这种高涨的情绪如洪水般扩散到人群中时，场上一众冒险者的反应也毫无悬念地发生了变化：

“玛德！干了！！这家伙说的没错，当了这么多年的冒险者，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说的好！探索了这么多年迷宫，老子还没见过黑龙长什么样了！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要是不见识一下就逃走的话，也太丢人了！”

“我决定了！我要留下来！”

“哈哈，没错，这才是冒险者该有的样子，来，今天凡是能到黑鹿酒馆的人，老子全部请客！！”

激昂的大吼声不断自人群中响起，一时间，整个战场原野的外围全都沸腾了起来，就连位于内部的芙蕾雅眷族成员都有不少被这种氛围所感染，一脸希冀的望向了赫定。

“居然会演变成这种结果吗……”

赫定看着眼前的景象，望着围墙上那一个个大吼大叫宣告着的冒险者，喃喃道。

“赫定，怎么办？现在这情况……”

“不管怎么说，这对我们来讲都是一件好事，至少在黑龙到来之前，应该不会太多有人来找芙蕾雅大人的麻烦了。”

赫定环顾了一圈，望着一众眷族成员，沉声道，最后扫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执死者，将目光投在了站在半空中黑发青年身上，碧色的瞳孔中浮现出一抹追忆之色。

“讨伐黑龙吗……”

究竟是什么时候，让他断送了这个‘无聊’的梦想的呢？

是认识到自己跟真正的「天才」之间的差距的时候？还是察觉到自己根本不具备实现这份伟业的「器量」的那一刻？又或者是在他下定决心追随那位女神大人之时？

最后，只见赫定望着高墙上那一道道充满亢奋的身影，沉默了一会儿后，收回了目光，什么也没有说。

今夜，欧拉丽内的许多人，注定会迎来一个不眠的夜晚。

……

与此同时，地下城。

“嗯，道极先生，怎么了吗？”

一条昏暗的甬道内，芬恩有些疑惑地看向眼前突然停下了脚步的道极，询问了一句。

而道极对此只是微微一笑，摇头道：

“不，没什么，只不过是我在地表上的几位朋友取得了不错的进展而已。”

“走吧，芬恩团长，看来我们这边也要加快……”

道极说着，看向前方昏暗的甬道，眼中掠过一抹凌冽之色，可还不等其说完，就见其腰间的一块玉佩忽然亮起，散发出一抹温和的光芒，紧接着——

锵——！！

完全没有给一旁的芬恩反应的机会，只见道极手中的长剑瞬间化作一道残影，在无声中朝身前的黑暗斩出，接着瞬间在黑暗中碰撞出一抹耀眼的火花。

直到火花出现的一刻，芬恩才总算反应过来，瞳孔剧烈的一缩，大吼道：

“所有人，准备迎敌！！”

下一刹那，冰冷的剑光与魔法的光芒自漆黑的甬道中绽放，昭示着又一场苦战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