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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道光帝问,朕是否老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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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帝突然话锋一转:“嗯,你办事朕放心。曾爱卿,据

皇上突如其来的问话使国藩不知所措,道光帝若无其事地吃着点心,平淡道:“为何?”

曾国藩说:“臣近日公务较为繁忙,一时没顾得上换乘。”

道光帝会心一笑,回头看眼太监,那太监眼疾手快,即刻端出放有二百两银的托盘走到国藩面前。道光帝温和道:“朕赠你二百两银,回去换了吧。二品大员乘蓝呢轿不合官规。”国藩的拮据被皇上看穿,他望着自身且穿补丁衣的皇上心中说不出的感激。

春梅抱着女儿站在王婶屋,看着王婶和巧儿在抖动被褥。秉钰指挥着大家:“被子,还有枕头都翻开看看,我就纳闷我们家哪来的虱子?真是恶心到我了。”

王婶和巧儿一一检查着,王婶摇头道:“没有,我们屋没有。”

春梅说:“一定是二少爷的奶娘,我见她很少洗头。三小姐身上发现虱子,定是三小姐常跑去看弟弟染上的。”

“对,我也发现,奶娘沐浴时只洗身子不洗头。我好生奇怪,只是没好意思问。”巧儿道。

秉钰说:“可我刚才查看鸿儿衣服,并未发觉虱卵。”

王婶说:“二少爷的小衣服,都是我天天在换洗,换得勤兴许虱子不好存活。”

春梅道:“经巧儿这么一说,我倒想起奶娘说过的一句话。她说,头发不能常洗,洗得勤了头发就不油光。一定是她,没跑!”

秉钰对王婶道:“王婶,这个话你来讲,明日,让奶娘用陈醋闷闷头发,即使有虱子虮子也都会闷死。再用篦子好好篦篦。以后教她三五天洗一次头,不要再去闷头油了。她屋的被盖,全部拆了用开水烫洗,一定要将虱子灭绝。家里常到些体面人,若是让人看到成何体统?”

春梅扑哧一笑:“老爷还常常进宫,若将虱子带到皇宫被皇上看到,那就更好玩了!”

秉钰被春梅的话逗笑:“那可挡不住,虱子才不认得谁是皇上,该爬出来散散心照爬不误。”

秉钰的话把大家说笑。

王婶说:“夫人放心,这事我来安排就是。”

秉钰‘唉’的一声:“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都歇着吧。”秉钰话毕出了屋,恰看到周升在开大门,她见是国藩回来忙说,“炉子上给你留着饭呢。”

国藩边走边说:“我吃过了的。”夫妇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卧室。曾国藩问,“你怎么还没歇着。”

秉钰忙帮国藩换官服:“等你呀。”

国藩将皇上给的银子拿出,心像压了块磐石:“皇上赠予我二百两银子,要我将蓝呢轿换掉。先前一直想换,不是手头不宽裕嘛。”

秉钰说:“那就,将人力轿和骡车轿一起换了吧。”

曾国藩说:“我路上在想,明年四月是爷爷七十七大寿,我一直盼着领到下次俸禄,为爷爷做幅寿屏。这笔钱,做两顶轿子用不完,不如就将寿屏提前做了吧。爷爷卧病一年,我未尽过一天的孝心。”

秉钰说:“我明日就安排周升找人,寿屏做好赶紧找人送回去,他老人家见到你的孝心,挡不住病还大好了呢。”

曾国藩一笑:“我正是这个意思。”国藩顿了顿又说,“皇上又派了考差,十月之前,我可能会更忙些,家中事,就有劳你多多费心了。”

“嗨,你忙你的,家里事我从不指望你。等着,我打水给你泡脚。”秉钰说着出了屋。

曾麟书正坐在爷爷身边陪其说话,国潢兴奋地进屋:“爷爷,我大哥来信了!”爷爷兴奋地忙撑着坐起身,“我大孙子说了什么?”曾麟书忙扶着爷爷,“您老慢点,瞧您听到国藩慌张的。”

国潢说:“哈,大哥说,又被皇上加封为兵部右侍郎。”

“哎哟,我孙子掌管兵部大事了?还说了什么?”

国潢说:“大哥制定了一册《曾氏家训》马上寄回家,说是要曾家后辈人人必须遵循。另外,大哥给家中寄了二十两银子,说是补贴家用。大哥还说,为明年爷爷七十七大寿做了幅寿屏,十月便可做好。希望能使爷爷开心,病情得以痊愈。”

爷爷说:“我的乖孙孙,京城生活那么不易,还想着给爷爷做寿屏?啊,他还说了什么?”

国潢说:“大哥说,让爷爷好好养病,不要牵挂他。明年,他会寄钱回来,让我爹我娘陪您去京城,和他一起住些日子。让您亲眼看看他生活和公干的地方。”爷爷说,“爷爷老了,走不动了...”

曾麟书说:“爹,您老好好养病,待明年开春,我和他娘陪着您去看大孙子。咱坐车去不用您走道的。”

爷爷眼含热泪,心中激动与纠结道:“我这把老骨头,值不得孙子为我花这个钱。”曾麟书说,“瞧爹说的,您做梦不都想见见大孙子和他那几个孩子吗?怎么说到要见他,又不想去了?”

爷爷道:“想想也就罢啦!他现在官职越来越重,我去了一点忙帮不上,还会分他公务的心。如今,他不仅是我曾家的孩子,更是朝廷的命官。权衡利弊,相见不如相念得好。只要国藩为朝廷好好做事,我即使到死了,也会含笑九泉。”

曾麟书说:“爹,说什么呢?病都越来越好了,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爷爷说:“爹一生不畏生死,这把年纪了更不忌讳说死。趁爹今天还能说话,我把话给你们留下。倘若有天我真的死了,也不许国藩回来奔丧,我死也不能拖累到他。这句话你们都给我记住!爹此生无遗憾,这就是我留给儿孙的遗言。”

国潢见爷爷秉性上来,忙哄劝道:“好好好,爷爷,您老别提劲,来,您自己慢慢看大哥的信吧。”

爷爷抖动着不灵活的手接过信放鼻子上,深深闻了下,顿时泪湿眼眶:“嗯,有我孙子的味道,是我孙子,是我大孙子!”

爷爷用单只手将信展开,努力地看着信上的字:“看不清,国潢,你再给爷爷念一遍,让爷爷听听国藩的原话。我怎么没听到说他身子怎么样了?他的皮癣好些了没?还有,前阵子他来信说,耳朵总是耳鸣,吃药诊治了吗?”

看着瘫痪在床依然牵挂孙子的爷爷,国潢和曾麟书无语对视。

……王婶和巧儿在院里拍打着晾晒的被子。王婶道:“嗯,晒得好宣腾,收了抱回屋吧。入了冬,太阳一下山寒气就上来,收晚了等于没晒。”

秉钰正在缝制孩子衣服,周升走进屋:“夫人,老太爷的寿屏已经寄出,人家说,估计两个月就能到达。这是剩下的运费。”

秉钰说:“装你身上吧,马上还要买烤火煤。待会儿,我再给你些钱,咱先把煤炭买足了,省得突然变天大家受冻。”

周升笑道:“那好,我就先放账上记着。”

穆彰阿在客厅与国藩对坐着说话。穆彰阿摸着茶杯神情黯淡道:“皇太后,病情越来越重,皇上忙完朝政,回后宫又要为太后忙前跑后。唉,整个人都消瘦了下来。”

屡受皇恩的曾国藩道:“唉,朝臣们亦是有心无力。”穆彰阿道,“皇上忧心的还不止这些。皇上已年近古稀,太子继位之事更是块心事。”

国藩悚然一惊:“恩师莫不是得知皇上龙体有恙?”

穆彰阿说:“皇上自幼身子就弱,尽管少时习武论剑,底子仍是单薄。现如今,内宫又频发不睦,就连皇子的师傅也在蠢蠢欲动,各自在皇上面前表功,其用意皇上岂能不知?这是在争储呢。”

穆彰阿的寓意预示着皇上将要换位,国藩心中猛地一疼:“学生感觉到皇上心有忧郁,却不知后宫暗潮涌动。”

穆彰阿道:“以为师之见,朝廷不久必将发生大的变动。”曾国藩道,“恩师可否与学生详尽些?”

穆彰阿说:“近时,还是少说话多做事的好。为师老了,一切都无所谓,你要多长点心。历朝宫廷之变,皆是要人头落地的。”

国藩闻听不由得倒吸口凉气:“还望恩师明示。”“本师刚才说过,少说话多做事,以不变应万变。心里明白就好,无须与任何人谈起。”

曾国藩迟疑片刻:“恩师将学生唤来,就是为点明此事?”

穆彰阿捋着胡须:“你是本师最钟爱的学生,样样事物皆做得那么出色,就连皇上也不得不倚重于你。而今,你平步青云如日东升,十年间,便从七品京官升之为二品大员。为师惜你来之不易的前程,宫里宫外的风吹草动,本师必须及早提醒与你,以免遭受其累。”

曾国藩拱手道:“恩师厚爱,涤生没齿难忘。学生为官十年,唯有倾力公务,以行动报答恩师的厚恩大德,除此之外无以报答。”

穆彰阿道:“本师早就说过,无须你任何报答。眼下,你门生门徒亦不在少数,本师也望你发现人才提拔于他们。大清江山,靠的是一批又一批秀杰人才,我们终将老去。”

曾国藩点头道:“恩师教导,学生永记在心。”

穆彰阿呵呵一笑:“你尚年轻,心事无须太重,一切照章办事即可。”

“学生明白。”

穆彰阿顿了顿说:“再几个月就要过年了,过年时,把你那几个孩子,给本师带来看看。想着,你与本师邂逅琉璃厂那会儿,还是个青涩书生。转眼已是六个孩子的爹了。唉!”

曾国藩说:“过年,我一定带上孩子来给师爷拜年!”

穆彰阿说:“人老了,看到童真的嬉闹便觉是种安详。来吧,带孩子们来吧...涤生,等下留下吃饭,你来之前,本师就安排

曾国藩低头一笑:“呵,今日不吃您的饭,涤生还真没打算走。”

穆彰阿呵呵一笑:“那就对喽!早年,你任闲职还时常过来,现在公务忙了。本师与你只是朝堂见面。今日,就陪本师好好吃顿饭。来,先随本师到花房看看,有喜欢的,你就端走几盆留家中观赏。”

曾国藩笑道:“恩师不会是又想让涤生夸赞您的花艺吧?”穆彰阿说,“本师还正有此意!呵呵...”

二人说笑着出了屋,直奔花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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